【楼诚AU/风镜AU/蔺靖】莫如长相守番外一 白首不离
番外一 白首不离
望着桌上的金翎信，明楼只觉得头疼的像要炸开一般。
明诚见他难受，一边替他揉着太阳穴，一边咬牙说道：“大将军，这已是第十封金翎信了，看来陛下真的是铁了心要我们搬师回朝。”
自陈国立朝，北燕胡人已肆虐边境多年，此次大举来犯，明家军奉命出征，不成想眼见快要功成的时候，陈国皇帝却受奸人挑唆，一意求和，连发十封御笔金翎，催促明楼还朝。
思虑良久，明楼方才出声：“阿诚，你留下，我回朝谢罪。”
“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大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明诚虽是明楼弟弟，但同时也是他副将，在军中一向是称明楼为大将军，此时情急之下，连称呼也顾不得了。
“我走了，你也走了，前线的将士们怎么办！好不容易收回来的城池难道还要一座座吐出来不成！家国天下，岂由得你胡闹！”
“可是大哥，陛下让你搬师回朝，你要是不遵圣命独自回京，还不知道那些小人会将什么脏水泼在你身上，你让我怎么放心！”
“明家世代忠良，我明楼十六岁起便为国征战，行的正坐的端，谅他们一时片刻也奈我不得。阿诚，你虽执意跟在我身边，但其实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你速战速决，大哥在京中等你得胜归来。”
“大哥~”
阿诚还欲再说，却见明楼一摆手：“此事我意已决，阿诚，你当知我心。”
阿诚默默地低了头，他怎会不知道大哥所想，但是，他更怕这朝局险恶，身不由己……
决断既已下，明楼便不再耽搁，当即便要起程上路。
阿诚亲手为他系好披风，理好仪容，多日征战缺水少粮，明楼的嘴唇早已干裂，脱下铠甲换上布衣后更是瘦的厉害，望着这样的大哥，再想那不知几番凶吉的遥遥路途，阿诚眼眶早已发红，他侧过身去，并不想让大哥看见。
明楼扶正他的身子，紧紧抱了抱他。这个弟弟，是他从路边捡来，看他从小尾巴一样长成如今这样挺拔的青年，虽不是胞弟但却早已溶入他骨血，如他半身，他道阿诚当知他心，他又如何不懂阿诚的担心，只是事关边境前线，此时也顾不得儿女私情。
“报~~~京中急信~~~~”
正在此时，又一封金翎信已至。
原以为还是相同的催促，却没想到这封信一改之前的言辞，不再提搬师回朝一事，而是让明楼将兵符交予副将，与明诚一同返京。
看过此信，阿诚没有一丝喜悦，反倒脸色大变，扑通跪地：“大哥，万不可回去！”
明楼面色也是异常沉重。
陛下突然变了口风，定是见他迟迟不归，以为他要谋反，才召他与阿诚单独回京。
此一去，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几位副将传看过金翎信也是觉得不妙，一齐跪起不起，旁边的将士们见此情景，虽不知缘由但猜测大将军此去定是凶险，于是一时间，军帐旁跪倒一片，连声道：“将军莫去……”
明楼虽久经沙场，见此场面也不禁湿了眼眶。可是，怎么能不回去！
“阿诚，大姐尚在京中，我不能置大姐于不顾。”
“那我跟大哥一起回去！”阿诚跪在地上，抬头死死盯着明楼：“如果大哥不同意，我便跪死在这里！”
“罢了，一起便一起吧，便是龙谭虎穴，你我兄弟二人共闯！”
将兵符交出后，明楼明诚二人踏上返京之路。
两人一路默默无语，待第六日行到琅琊山脚下时，前方迎面而来一骑，马上之人满面风霜，定睛一看原是九门提督王天风的副将郭骑云。
郭骑云急驰几天几夜，此时见到明楼，终于松了一口气，两眼一黑跌下马来。
楼诚二人忙上前扶起他到荫凉地方歇息片刻，郭骑云醒来后急促地道：“老师特让我来告诉明将军，万不可回京。”
“明某也知凶险，只是大姐……”
“明夫人……明夫人……她已经不在了。”
明楼大骇，一把揪住郭骑云前襟：“你给我说清楚！我大姐怎么了！”
“将军迟迟未归，朝中都说将军谋反，陛下把明夫人请进了宫，名曰陪太后赏花，实则软禁，就是为了逼将军回来，老师为救明夫人起兵逼宫，可冲进了宫里才知道，明夫人怕拖累将军，早就已经吞金自尽了……老师被叛徒告了密，宫里……宫里就是个陷阱，所以老师拼死只护我一人逃出来，让我跟明将军说千万不要回去，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明楼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
阿诚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却担心地搂着明楼不肯撒手，明楼闭着眼睛一阵阵抽气，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只觉得自己痛的厉害，眼前一片漆黑，往事却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
自己屡立军功，大姐因此被封了诰命；
陛下赐下隆恩给大姐指婚，可大姐一心却只有那个守城门的小兵；
龙颜大怒，大姐在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却对那小兵只字不提；
太后求情，大姐得了赦免，可大姐终身未嫁，那小兵也终身未娶。
没想到自己一心为国为民，却害了一直爱他护他的大姐性命，甚至就连姐姐一直心心念念的王天风也一同葬送了……
这时远处又传来马蹄声，如雷声阵阵，一听便是人数众多，未几便到了近前。
原来是悬镜司那帮狗腿。他们一路追杀郭骑云而来，目的就是隐藏真相，怕明楼一怒之下起兵造反。现在明楼已经知晓，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逃脱了。
悬镜司很快便将楼诚三人围成一圈。场面凶险万分，但却不得不背水一战。
郭骑云几日奔波，已是强驽之末，很快便力竭倒地。同伴的血刺红了楼诚二人的眼睛，两人愈战愈勇，终是以一敌百。
眼见只剩一人，突变陡生，一声破空之声后，阿诚挡在了明楼面前。
明楼一刀抹断了那人的脖子，回身抱起阿诚，只见箭矢穿胸而过，箭头乌黑，明楼的脑子里忽然就空了。
他用尽力气抱紧阿诚，像是要把他嵌到怀里，一遍遍地在伏在他耳边喊，阿诚，阿诚……。
阿诚费力地睁开了眼，握住明楼的手，安抚道：“大哥，不要为我难过，我去找大姐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只是大哥……听我一句话，千万……千万不要回去了……”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阿诚，我带你去看大夫，你不会死的，阿诚，不要离开我……”明楼说着便一把抱起阿诚，站起身却觉天地一片漆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大哥……咳咳……放我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阿诚说话愈发费力，明楼不敢再动，只得放下他，转而不断地去抹阿诚嘴角的鲜血，却是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大哥……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可是再不说……便没机会说了……”阿诚紧紧依偎着明楼的胸膛，像是从那里汲取着最后的温暖。
“大哥，若是有来生……若来生我还是身为男儿，我仍愿跟在大哥身后，驰骋疆场，若我身为女子……”阿诚抬起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满含着眼泪，望着明楼，轻轻问道：“我只愿与大哥共偕白首……好不好？”
“好……”明楼看着阿诚的眼睛，终于泪如雨下。
“我还从没见大哥哭过呢……大哥……再亲亲我吧……”阿诚喃喃地道，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阿诚好多年不曾撒娇了……明楼颤抖着吻在阿诚的唇上，阿诚的唇仍然温暖，但是明楼知道他已经永远地失去了这个他一直深深爱着的青年……
以指为镐，明楼把阿诚葬在了琅琊山的山顶，这里虽不是名川大岳，但是风景秀丽，阿诚一定会喜欢的。
阿诚，待我把所有事情都了结，我便来陪着你。不用等到下一世，这一世，我们便共偕白首，好不好？
百年之后，蔺晨第一次从他老爹手里接过了高祖父的手札，里面除了明氏兵法和那一句祖训之外，还有这样一句话：
既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只是，那时的蔺晨，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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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一下，这章里不便写，明楼没有娶妻生子，儿子是拣的，他后半辈子都留在琅琊山陪着阿诚。下一章正文里会写一写明楼葬了阿诚之后的事情。
现在大家可以猜猜飞流去哪儿了。
PS：本章节部分梗取自我最爱的原耽文《不许人间见白头》，感谢蒟蒻太太带给我如此的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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