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莫如长相守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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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一夜未眠，蔺晨第二天起的晚了些，却在醒来之后惊闻朝中变了天。
萧景琰隔了几日重新上朝，第一件事却是当众宣布了萧庭生的身世。
朝堂当即一片哗然，虽然这几年随着萧庭生长大模样愈发肖似萧景禹，朝堂内外关于其身世的猜测越来越多，但从没有人想到萧景琰会把此事真正摆到台面上。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际，萧景琰却接着说，要恢复萧庭生的世子身份，允其入宗庙。
群臣大哗，御史出列说了没几句便要撞柱而亡，虽被身边人七手八脚拉住，却也撞的满头满脸的血。
一片嘈杂中，萧景琰一挥袖：“朕意已决，诸位爱卿不必再劝。”说完，便宣布退朝。
待蔺晨赶到的时候，太后早已来过，母子二人生平第一次大吵了一架，太后哀哀地哭着走了。
不过半天时间，萧景琰案头的奏折便堆了两尺高。
萧景琰扶着额，见蔺晨来了只叹着气问他：“是母后让你来的吧。”
蔺晨未置可否，径直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只是有些后悔昨夜让你跟去。”
萧景琰勉强笑了笑：“还未曾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所以我才后悔。”
萧景琰敛了笑，正色道：“蔺晨你是不是也以为，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会杀了庭生，一绝后患。”
“不，我并不这样想，但至少，你不会这般冲动。”
萧景琰深深吐了口气：“我不是冲动，我只是突然想开了。其实小殊走之前，我与他就曾讨论过庭生的事情，小殊说，我不能为了庭生一个人，乱了皇族的宗法伦常，我清楚。也正因为我清楚，所以庭生的身份我一直未曾告诉他，以为瞒着他就是为他好。可是昨晚站在门外的时候，我突然想，宗法也是人定的，我为什么要为了死人定的规矩让活人受罪呢？有一点庭生说的对，权利是个好东西，有什么是皇帝想做而做不成的？如果能让那孩子恢复他淳真本心，我也不怕背那千古的骂名。”
“好，就算你不怕众臣反对，宗室唾弃，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他的身份恢复，他就更加可以名正言顺地争夺储君，这次他可以下毒害你，你怎么知道他下次的目标不会是念殊？”
萧景琰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然而萧景琰又接着道：“可是我却愿意再信他一回，我认识的庭生，从来都是个凡事都为别人着想的好孩子，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蔺晨，你能明白吗？”
“我不是不明白，只是……”
“那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蔺晨张了张口，却发现面对萧景琰直视的目光，他说不出否定的回答，更加无法嘲笑他天真，最终只得点头默认。
在纪王爷的作保和老言侯的默许下，一个月后，萧庭生的敕封大典及加冠礼同时举行。
繁琐的仪式后，萧景琰亲手给庭生正冠束带，他按着庭生的肩对他微笑道：“朕的小庭生也终于长大了，从今往后该叫皇叔啦。”
萧庭生闻言面上虽不显，心中却是大恸。
他本已心如死水，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出那道宫墙了，却没想到萧景琰丝毫未记恨他，反倒不顾一切替他谋划，他知道这件事背后萧景琰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所以他无数次徘徊于乾怡殿前，却始终未敢入内，因为无论是后悔还是感谢他都说不出口，那太辱没萧景琰。到那时他才知道蔺晨为什么说，萧景琰唯一的私心都给了他。
可是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萧庭生清楚，他曾经拥有的那份最纯粹的疼爱，他终究是辜负了。
那个称呼，他再也叫不得了。
“皇叔，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念殊，护他平安长大。”
萧景琰愣了下，随后摸了摸庭生的头，就如他小时候一般，笑着说：“好。”
后世史书中这样记载这一段：
梁正平五年，文帝驳百官进谏，封萧庭生为安亲王，赐其名曰念祁，字始真，允其入宗庙。萧念祁其人淳孝端方，于治世多有见地，文帝甚喜之。正平二十年，文帝崩而萧念祁即位，史称梁宣帝，其治下海内安宁，家给人足，与文帝并称“文宣之治”，后世鲜能及之。
仪典结束后，萧景琰先行摆驾回宫。
推开殿门，蔺晨正靠着案几闲闲地翻着本杂记，萧景琰忽然觉得从一早开始就空落落的心忽然就满了。
蔺晨见他进来也没把书放下，与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
“结束了？”
“嗯。”
“弄这么久，你们皇家就是麻烦。”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十几年的心愿达成了，开心了？”
听出了蔺晨话里的不痛快，萧景琰沉默片刻，道：“我只是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
蔺晨挑起眉斜睨着看他：“是啊，从不考虑后果。”
萧景琰无语，却又有点不服气：“你不也同意了？”
蔺晨一下子呛住，拿扇子点着萧景琰道：“你呀，就是吃定我拿你没办法！”
然后萧景琰就笑了，拳头抵着唇笑的肩膀直抖，黑黑圆圆的眼睛也笑成了两个月牙。
蔺晨得意地想，果然还是这样的萧景琰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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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平二十年，请参照番外二
后面只剩发糖啦，进入完结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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