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莫如长相守 4
4.
回归江湖的日子，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少了一个间或能够对酌的酒友，蔺少阁主依然是寻遍天下趣事，阅尽世间美人。
只是游历时，对于有些消息，蔺晨比以前略在意了些。
就在蔺晨离开金陵的次年正月，新帝登基，年号正平；
正平元年，皇长子出世，取名萧念殊；推兵马制，允官私联营马场；整饬边防，收归军权，设十军制；
正平二年，皇后柳氏过世；免农税，减徭役；提商税，开沿海口岸；
正平三年，改吏制，设考绩法，裁撤机构；开科举，兴太学，罪人贫民之子亦能入仕；
正平四年，梁帝遇刺，幸未伤重，然太后震怒，主使者诛九族。
街头巷尾总能时不时听见关于萧景琰的议论，庄稼人都说新帝英明，新朝昌盛；商贾们都暗暗咒着梁帝，恨不得早死早好；沿海的乡县很快富的流油，人人趋之若鹜，邻近的地方倒显得愈发荒凉；世家出身的仕子们每逢诗会都叫嚣着梁帝不尊祖宗礼法，乡间的破落私塾里天天传出孩子们摇头晃脑的诵读声；边境渐渐安定，但农间的老妇一边盼着长子归来一边还在忧心幼子又即将从军……
总之这世道，总是一半好一半坏，誉满天下的代价就是谤满天下。
只是琅琊阁的鸽信中对于新帝的消息却不仅如此。
蔺晨知道朝中的怨言越来越多，改革派中间似乎也有了矛盾，被夺了权的老将开始私下勾连，对于萧景琰的刺杀更是一日频繁过一日……
蔺晨放下鸽信，闭上眼又想起那日萧景琰决绝的双眸，那时的他满腔热血，定未料到如今的困境，不知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样子？
蔺晨忽又想到正平三年梅长苏的忌日那天，他为了帮朋友办件事，滞留在了金陵未能赶去梅岭，便拎了壶那人平日最爱的酒，飞进了废弃已久的苏宅。
说是废弃，其实并未荒废，江左盟并未遵梅长苏之言出售这座宅子，而是派了位哑仆日日打扫，所有摆设，一切如旧。
蔺晨刚刚落下脚，便发现院中有人，只是他的轻功卓绝，那人并未发现。
细看之下，原是萧景琰，他没带酒，也没带随从，就一个人静静坐在廊下梅长苏生前最常坐的位置，呆呆地看着院中。他像是清瘦了许多，只是蔺晨暂时还不想上前去打招呼，远远望过去，看不清楚面容。
蔺晨好歹在这苏宅住了不少时日，对这宅子的构造清楚的很，如何避过廊下找处清静地方喝酒，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三绕两绕，正碰到在打扫厢房的老仆，江左盟上下无一不认识蔺少阁主，蔺晨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想起这位是个不出声的。两人用手势比了半晌，蔺晨想知道的便知道的差不多了。
萧景琰常常来这，从来都是一个人，有时候坐一会就走，有时从拂晓坐到黄昏。除了呆坐，便是翻阅屋里的书籍，他很少出声，对老仆也没有架子，还常在走时给他些赏赐，让他买酒喝。
蔺晨绕回到了主屋里，萧景琰依然没有察觉。蔺晨心想那些刺杀的人怎么从没来过苏宅，否则肯定一出手一个准。
蔺晨大剌剌坐在梅长苏以前常坐的那把扶椅上，静静地喝起酒来。
很多年后蔺晨回想起这个场景，还是觉得非常奇妙。
两个志趣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屋里，一个屋外，未曾言语，却像相处多年的老友，数年过去，他们依然思念着同一个人，分享着同样一种情绪。天色渐渐黑下来，那种凄凉中却隐隐透出一份相依为命的宿命感来。
或许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蔺晨觉得，萧景琰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值得他交上一次朋友。
“少阁主，琳琅坊传来消息。”
蔺晨的思绪骤然被打断，接过鸽信，上面廖廖几字触目惊心。
景琰危急，望先生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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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的策略什么的都是我瞎写的，大家随便看看就好。
我想说所有的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最大的阻力都是来自内部而不是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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