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陈/双总裁】不可得 4（完结）
谭宗明篇 下
送完陈亦度，晚上躺在床上，谭宗明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浮现陈亦度流泪的面庞。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他面前哭过了，还有最后那个吻……
谭宗明忽然被勾起了很多往事。
那一夜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谭宗明都无法面对陈亦度，无论是一直掩盖的真相还是一夜的放纵，于情于理他都亏欠他。
幸好那一阵陈亦度也很少主动联系他，两人只发发短信，偶有的几个电话里陈亦度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谭宗明没有戳穿他，他以为两个人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新的关系。
直到陈亦度那天冒着大雨来找他。
谭宗明从来没有见过陈亦度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开了门让他进来，陈亦度却久久不愿意说话，谭宗明难得有耐性地陪他安静地坐了很久。
陈亦度过了很久才开口，断断续续的，有些艰难。
陈亦度母亲被查出来了胃癌，他想把妈妈接来上海，他需要钱来给她治疗，可是他在夜总会打工的钱根本就不够。
谭宗明听完抿了抿唇，爽快地跟陈亦度说让他尽管把妈妈接过来，所有的治疗费用他一应承担。
面对陈亦度无限感激的目光，谭宗明的心情却有些复杂，他不可自抑的去想，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而非一方金融大鳄，那陈亦度今晚来又会抱着什么样的期望。
商人总是把利弊衡量的那么清楚，总是把人心看的那样凉薄，谭宗明有时候也鄙视这样的自己，却没办法违抗本能。
陈亦度的母亲很快接到了上海，经过检查已经是晚期，手术成功的概率很小，但谭宗明说到做到，不惜重金给她安排最好的治疗，日常的生活照料也是照最好的来。
在母亲病重的日子里陈亦度对他更加地依赖，或许在他的世界里，谭宗明是最后一个他可以依赖的人了。
谭宗明却小心翼翼地把握着分寸，他给陈亦度的尺度一开始就放的太大，他怕陈亦度放纵，更怕自己放纵，既然他做不到无底限的付出，那么他就需要保持时刻的清醒。
可是人心总是肉长的，当母亲去世那天陈亦度在他怀里哭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谭宗明心里的那道墙猛然崩塌了。
他把陈亦度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不断地吻他的额头、他的唇，他一遍遍地轻抚着陈亦度那瘦弱的脊背，告诉他，不要怕，我在这里，一直到陈亦度抽泣着昏睡过去。
谭宗明望着陈亦度那还带着稚气的容颜，他决定放纵自己一把，至于时限，他不想去想那么多。
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两个人最甜蜜的一段时光了，谭宗明每天都能在陈亦度的眼睛里看到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情，那双眼睛是那么地生动、美好，谭宗明每每忍不住吻住它们，感受那小刷子一样的睫毛在自己的唇下微微颤动，颤动地让他的心几乎都快要融化了。
如果一切这样发展下去，或许这就是个完美的爱情故事了。
可生活终究不是童话，谭宗明也终究只是个凡人。
当谭宗明在转角处听到陈亦度被人嘲笑的时候，有一瞬间谭宗明是想冲出去的，可最终他只是咬了咬牙，转身回到包厢，装做没有听到那些包养的言论。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他要怎么样，跟全世界宣告这个男孩子是他的爱人吗？
那太可笑了，他自己都不信。
社会不会接受他们，他的家庭也不会接受他们，人到中年的自己更不可能只依靠一份虚无飘渺的爱情而活，这个世界太精彩，而陈亦度，还太年轻。
人都会变的，或许什么时候，变到自己都认不出来。
更何况，他曾经唯一一次的想要跟一个人厮守终身，那个人不是陈亦度。
所以从一定程度来说，包养这个词，用的是对的。
这些日子的甜蜜都快让他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自那之后，谭宗明便不再刻意在陈亦度面前掩饰真实的自己。
他不再小心翼翼掩饰自己深夜归家时身上的香水味，也不再躲着陈亦度接听那些充满了算计和阴谋的商业电话，他甚至有意地纵容了陈亦度发现了安迪的事情。
他能看到陈亦度眼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他渐渐开始抗拒他的碰触。
每当这时，谭宗明都有一种自虐的快感：看，真实的谭宗明从来都不是你幻想里那样完美无缺如兄如父的男人。
当陈亦度终于哭着爆发的那一刻，谭宗明忽然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分手是注定的结果。
作为补偿，谭宗明让陈亦度许了最后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让他们分开了两年之久。
再见面，谭宗明发现陈亦度已经不是那个他认识的陈亦度了。
他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苟言笑，事业心十足，他有才华，也够狠辣，他很快地在时尚界站稳脚跟，新锐设计师陈亦度频频出现在各大时尚周刊上。
当DU集团成功在NA上市的时候，谭宗明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陈亦度。
这个男人早就不是那个他一眼能看穿的、埋在他怀里哭泣的孩子了，他眼神深邃，心机深沉，他身边围绕着各式各样的男男女女，他自己，就是成功的象征。
他甚至会打着交际的辞令，低吟浅笑地诱惑他共度春宵。
谭宗明自然喜欢这样不带感情色彩的性 爱，却也常常在陈亦度熟睡后怀念起当年的那段时光。
谭宗明偶尔也会怀疑陈亦度与他上床的真实意图，但这份怀疑却每每在他对自己各式床伴的调侃中烟消云散，他看上去那么轻松随意，一点都不像会是为情所苦的样子。
当在医院遇到赵启平的时候，谭宗明才发现他真的是很想念多年前那个傻小孩，赵启平写病历的侧脸跟傻小孩当年熬夜赶论文的时候如出一辙，尤其开心的时候那像不知人间愁苦一般的放肆大笑总让他忍不住屡屡走神。
只是再怎么样谭宗明心里都清楚，那样纯粹不带丝毫杂质的感情，自己今生恐怕无缘再碰到了。
自作多情一直都不是谭宗明的性格。
可今天最后的那个吻，谭宗明却发现他无法解释，他似乎抓到了一点真相的尾巴。
一夜未眠，早晨虽然已经比平时晚起了，但头还是在隐隐作痛。
收到安迪的一个紧急来电，谭宗明立刻驱车往公司驶去。
路上谭宗明打开了广播，早间新闻的嗡嗡声让他更加烦躁，正准备关掉的时候，一条新闻让他停住了手。
“昨晚20点16分，法国航空从上海飞往巴黎航班号为XXX的波音777客机在蒙古境内坠毁，遇难人数还在进一步确认当中……”
下一秒，谭宗明的车撞上了路中间的安全岛，谭宗明的眼前很快一片黑暗……
三年后。
谭宗明用手帕一点点擦着墓碑上陈亦度黑白的脸庞，一边轻声细语地与他说着话。
“亦度，我今年又来了，你能看见我吗？你在那边好不好，今年打算出来见我吗？”
“你真的是很狠心，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我常常在想，如果我那个时候没有推开你，你是不是就还好好地在我身边呢？”
“你让律师把股权都转让给我，真是傻瓜，你都不在了，我要钱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你走之前就准备好了，我那天去找你发火你就是跟律师谈的这件事吧，无论……你都不打算回来了是吗？所以还是我傻，伤透了你的心。”
“可你一定没想到，你托他卖房子，他却把房子钥匙给我了。”
“那是我买给你的房子，我以为你一定早卖了，毕竟我们在那里分手的，那是你的伤心地，没想到你一直留着。”
“那间房子你一直有在住对吗？我现在也住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变，还是我们原来的那些摆设，照片我都重新取出来摆上了，又加了好多后来你得奖的照片，只是还是你去法国留学之前笑的好看，你回来以后就很少笑了。是不是因为后来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我也是你走之后才想明白的，其实你根本不在意得不得奖，也不在意公司怎么样对不对？我最能够让你开心，可是我一件能够让你开心的事情都没有做过。”
“你亲手设计的戒指，我看到了……你看，我已经戴上了，我妈上个月催我结婚，我把戒指亮给她看了，我跟她说，我已经有爱人了，叫陈亦度，我早就有了全世界最爱我的那个人。”
“只是还是对不起，没办法给你一个仪式。”
说到这里，谭宗明有点说不下去了，他一直随身带着另一枚戒指，可是那枚戒指什么时候能戴到它原本主人的手上去呢？
为什么很多真相只有远离了才能看清，为什么很多爱只有失去了才能体会。
“对不起，亦度，对不起，我让你那么伤心，可是我还是想，有空的时候能回来看看我吗？你去年在梦里就答应我了，可你去年就没见我，今年能出来看看我吗？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伤心，只要你回来，我把最好的都给你，我不会再离开你，只要你回来……只要你回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哭的那样伤心，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尾声
一双皮靴出现在谭宗明的眼前，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我回来可以，你别忘了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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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BE的同学请忽略尾声。
我终于有了一篇完结文，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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