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靖】莫如长相守 14
回馈 @慕似的点梗，虽然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还是希望你能看的开心
14.
“……景琰，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你自己，我过的很好，不要担心我，更不要让我担心……”
梅长苏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朝他挥了挥手，渐渐地走远，一片白光中，他又变成了林殊的样子，大笑着扑到了太奶奶的怀里，身边陆续出现了很多人，有林帅，有晋阳长公主，还有皇长兄，他们一起挥着手与自己道别，然后转身慢慢地消失在了白光里……
萧景琰醒来已是两天后的事情，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水墨般的风景，他一下子弄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这时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这里是琅琊阁，你睡的这间就是当年梅长苏睡的屋子。”
萧景琰浑身一僵，扭头看向蔺晨，他们之间往常很少提起“梅长苏”这三个字，毕竟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心结。
蔺晨倒是浑不在意地递过来一个药碗：“来，把这碗药喝了。”
萧景琰接过药，一口一口喝着，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刚刚做梦了？”
“嗯。”
“梦到什么了？”
“……小殊走了，跟林帅他们一起走了。”
“他责怪你了吗？”
萧景琰摇了摇头：“他从来不曾怪我。是我，没能真正理解他。”
“你理不理解他我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谅解你自己了吗？”
“我……大概想通了。”
“那就好，否则再这样下去，我这蒙古大夫的招牌迟早砸在你手上。”蔺晨一边说一边拿着扇子指着萧景琰道：“说真的，除了梅长苏，我就没见过比你更不珍惜自己的人。你那天哭到昏厥，然后就是高热不退，幸好琅琊山离梅岭不远，否则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蔺晨，谢谢你。”
萧景琰头一次对蔺晨露出了如此温暖的微笑，蔺晨挑了挑眉毛。
随后几天萧景琰一改蔺晨往日对他的认知。
他好像是害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恶病，刚刚好了些，提不起什么力气，连带着也没什么脾气。蔺晨说什么他都照做，让休息就乖乖休息，让喝药就乖乖喝药，从不会回嘴，偶尔说他几句他也只是微微笑，软糯地像个青团一般，任人揉捏。
蔺晨一直都是言辞锋利，后来也被他磨地没了脾气。蔺晨在心里暗暗骂自己魔障，这样乖巧的萧景琰，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把最好的都给他。
他们现在常常聊天，蔺晨不愿萧景琰费神，便从不提朝堂事，说的尽是些江湖上的奇闻逸事，他前半生大半时间都是在江湖上游荡，说出来的所见所闻每每让萧景琰瞠目结舌或忍俊不禁，欢乐而美好。
有时他们也会说说梅长苏，萧景琰能说的都是林殊的少年时光，而蔺晨知晓的都是梅长苏的复仇之路，于是一人说另一人便默默听着，萧景琰的脸上几分落寞几分悲伤，只是再不见以前那份痛苦难抑的神色。
天气好的时候，蔺晨也常带着萧景琰在四周逛逛，毕竟萧景琰的身体底子被自己折腾坏了，光喝药不行，也还得多多强身健体。
这日山脚下的镇子祭龙神、开庙会，蔺晨便带萧景琰早早地下了山，往镇子里行去。
帝都有帝都的繁华，小镇也自有小镇的人间烟火。
庙会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吆喝声不绝于耳，相比萧景琰，蔺晨倒像是第一次来的那个，颇有兴致地拉着萧景琰东看西看，一时买个面具，一时捏个糖人儿，一时再买几个点心啃一啃。
萧景琰吃起东西来甚是有趣，许是带了军中的习气，没有那些贵人们细嚼慢咽的习惯，碰上爱吃的直接嗷呜一口，一口没吃完又直接下一口，撑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颇像是蔺晨药房里养的那只松鼠，惹得蔺晨哈哈大笑，萧景琰却还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莫名其妙。
闲逛的时间过的最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一阵锣鼓声响，原来是戏台开戏了。蔺晨忙拉着景琰往镇子中心奔去，只可惜两人脚程虽快，到的却晚了，别说坐的长凳了，戏台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水泄不通，亏得两人个头高，还能远远瞧见那花旦的头面，可再往下手势动作却是一毫也看不见了。
蔺晨眼睛一转，下一刻两人便并排坐上了戏台斜对面的大树，从这里望过去，戏台上一览无余，简直跟第一排的位子差不多。
蔺晨得意地朝萧景琰挑挑眉，萧景琰立刻会意，大大夸奖了他两句，蔺晨这才满意，两人方安安静静看起戏来。
其实戏并不那么好看，方才也只是图个热闹而已。蔺晨正想离开，可突然肩头一沉，原来是萧景琰靠着他睡着了。他刚刚大病初愈，到了现在已有些精力不济，只是他不抱怨，蔺晨也未曾注意到。
于是蔺晨端正地坐在树杈上，平生第一次看完了一整折的戏。
待萧景琰醒来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场子上的人也早都散了。
萧景琰看蔺晨不住地揉着肩膀，满是歉疚，连声地对说对不起。
蔺晨却不吃他那套：“你说对不起是吧，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呃……你要什么补偿？”
“这个等我以后再想，你先请我吃点好的吧，快饿死了。”
“可我没带钱，今天用的都是你的。”
看着萧景琰一脸无辜，蔺晨难得哑了一次，半晌指着萧景琰道：“小王八蛋，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萧景琰忽然就笑了，抿着嘴笑的狡黠，就连圆圆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透着蔺晨从未见过的开怀，蔺晨一时也被感染了，两人一起坐树上笑起来。
只可惜所谓乐极生悲，只咔嚓一声响，下一刻萧景琰就坐在了蔺晨的肚子上，直把蔺少阁主压的晚饭都少吃了一碗馄饨。
用完晚饭后，两人打算沿着河边一路散着步回去，这时河上陆续飘来一盏盏莲灯，蔺晨一下子又起了兴致，拉着萧景琰一路跑到卖莲灯的地方。
小的两文，大的五文，蔺晨非要花二十文让那卖灯的单独扎了两盏最大的莲灯，跟萧景琰一人一盏。
莲灯上是要许愿的，蔺晨愿望太多，犹豫半天迟迟未下笔，抬头一看萧景琰那盏却都已经推到水里去了。
“你写的什么，这么快？”
“也没什么。”萧景琰没回头看他，只定定看那莲灯漂远，“唯愿国泰民安罢了。”
蔺晨霎那间五味杂陈。
这几日蔺晨总觉得他变了，可是原来萧景琰，一直未曾变过。
“萧景琰，你是一个好皇帝。”
把自己的莲灯也推到河里后，蔺晨第一次对萧景琰说了这样一句话，萧景琰直到很多年后都清楚地记得。
河畔旁慢慢安静下来，一盏盏莲灯，载着无数的相思与愿望飘去远方，只见最大的那两盏于夜风中相互依偎，久久不愿下沉……
你唯愿国泰民安，我盼你笑颜长留。
评论(18)